荣光番外二《柳条》（五）
第五章：父子
听到格林德沃的声音，阿尔伯特放开了阿尔弗雷德。
金斯利和克劳奇闻声回过头，低声向来人致意。“格林德沃先生。”
“格林德沃先生。”阿尔弗雷德做作地模仿金斯利的语气，毕恭毕敬地冲来人问好。惹得身后的金斯利轻微皱眉——他和阿尔弗雷德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彼此没有任何好感。
格林德沃睨了阿尔弗雷德一眼，走近后拍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再这样叫我，我就把你小时候装病赖在我和你爸房间的事告诉你朋友。”
阿尔弗雷德当即改口唤了声“父亲”。
“父亲”这一称谓，对詹姆来说过于正式。他平时只管弗里蒙•波特叫“爸”。但他清楚，阿尔伯特和阿尔弗雷德称格林德沃为“父亲”，并不是追求正式感，只是为了将他和邓布利多区分开来。
西里斯从小也管老布莱克先生叫“父亲”，不是出于尊重，只是毫无亲近。
对斯内普来说，“父亲”这个音节则和他的麻瓜父亲本人一样，透着冷漠疏离，像他童年时那些不合身的衣物一样，徒让他感到羞耻与厌恶。
而对小巴蒂•克劳奇来说，“父亲”这个称呼意味着永远得不到的赞许肯定，意味着疯狂的打压和无法挣脱的阴影。
小巴蒂难以接受，有人能像阿尔弗雷德那样，把一声“父亲”唤得如此自然而亲昵。那个俊朗的金发少年每一次提起“父亲”，湛蓝的双眼中都会有和发色一样刺目的光。
他原本以为，阿尔弗雷德提起“父亲”时的语调已经让他厌恶到无以复加。直到此刻，对方口中的“父亲”切实出现在他面前，温厚的手掌正搭在阿尔弗雷德肩上，报纸上频繁出现的英俊面庞上微带笑意。
小巴蒂难以抑制地对那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金发少年产生了强烈憎恨。
“有结果了吗？”格林德沃放开阿尔弗雷德，看向角落里的三人。
阿尔伯特自觉地走过去准备记录他们讨论的结果。阿尔弗雷德也追了上去，看似无意地站在了邓布利多与金斯利之间，后者几不可查地瞥了他一眼。
“已经确定是校内普通事故，”克劳奇先开了口，“不会影响三——”他及时收敛话头，警惕地环视着在场的几个学生。
詹姆和西里斯当即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阿尔弗雷德，后者坚定地微一点头。目睹全程的莱姆斯顿感无奈。他知道他们又接受了新任务——找出克劳奇隐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而他身份暴露的事情才刚刚解决，这几个好友的确是闲不下来的。
“你们再不去礼堂，就赶不上午饭了。”邓布利多说话时面带微笑，语气和蔼，但足以让在场的几个学生都清楚他们必须离开了。
阳光透过大理石柱洒进回廊，走出昏暗的教室，莱姆斯感觉自己这时才又活了过来。他的身份暴露了，但他没有被开除，他的朋友们仍会陪在他身边。
日光总是比月光让人安心很多。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今后其他同学会刻意躲着他。
走廊尽头的红发少女打消了他的顾虑。“我就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不会让你被开除！”
莉莉一看他们几人脸上的笑意，便跟着微笑起来。结果已经不必多问。她等在这里只是为了让莱姆斯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刻意疏远一只暴露身份的狼人。
同样是细心的人，对方不必多想就明白她的用意。
跟在劫道者后面走出教室的两人擦过他们身边。斯内普看见莉莉时脚步微顿，最终没有停留。
“你为什么要透露这件事？”阿尔弗雷德突然开口，语气中的压迫性让前方两人同时转过身。
“再说一次我没有。”斯内普语气不耐，余光扫过旁边的红发少女。他原本也不是解释给阿尔弗雷德听的。
话出口之后，斯内普才意识到阿尔弗雷德并不是在问他。金发少年死死盯着斯内普侧后方的小巴蒂，湛蓝的眼睛丝毫不似平时的温和明澈。
“我们知道不是你，鼻涕精。”詹姆语气比斯内普更不耐，他说不清为什么，斯内普说话时下意识看向莉莉的眼神惹他心烦。
“当然不是他，”西里斯仍在计较对方竭尽全力想让他们被开除，甚至不惜冒险半夜穿过打人柳这件事，“你可是为了救他扯断了胳膊。况且，”唇角扬起弧度，西里斯语气中的嘲讽更加明显，“你还没发现吗？他可不会拒绝伊万斯的任何请求。”
黑发少年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握着魔杖的手指不断收紧。
斯内普知道对方虽然人数占优，却绝不会对他同时出手。可惜，即便他能发明出倒挂金钟这种在学校里广为流传的恶咒，即便他独自研发了用于决斗的神锋无影，他依然无法保证自己能在跟西里斯的单打独斗中占据绝对优势。
詹姆挑了挑眉，凌乱的刘海下明亮的深色眼瞳中不止是愤怒，更多的是轻蔑。他似乎随时可能开口。轻描淡写地一句玩笑足以将对面的人全力维护的自尊挫骨扬灰。或者他不用开口，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最恶毒的嘲弄。
血气上涌，周遭的一切安静得近乎喧嚣，斯内普抢在詹姆开口之前冷笑出声。“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蠢，我还不至于对那种泥——”
结舌咒。面色苍白的黑发少年远远对上一双灰绿色的眼睛。穿过走廊向他们走来的金斯利·弗利收起魔杖。看向斯内普的眼神平静，却又似竭力抑制着什么。
斯内普这才回过神来。站在一旁的红发少女没看出他中了结舌咒，只当他是突然住了口，于是仍等待着他的下文。微微眯起的翠绿眼眸中满是挑衅与防备。
她没能等到斯内普再度开口，在金斯利之后走出教室的几人也已经穿过走廊靠近他们。
“你又在招惹谁，阿尔弗雷德？”格林德沃语气中责备的意味不重，倒是并肩走在他身边的邓布利多忍不住轻微皱眉。
他俩旁边的阿尔伯特低头掩饰笑意，加快脚步率先走到弟弟身边。
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散尽眼神中的戾气，正想回头接父亲的话。对面始终沉默的低年级斯莱特林学生突然冷笑开口。
“是我说出去的又怎样？学校就不该接收狼人，”小巴蒂的音量不高，却也足够渐渐靠近的人听见。“如果不是那个不顾学生安危的无能校长太过偏心，他怎么可能留到现在？我父亲说了，如果不是你‘父亲’在，我们也不用容忍一个把狼人留在学校的校长。”
哪怕阿尔弗雷德平时尽力摆出一副友好谦和的样子，詹姆和西里斯从不怀疑，他本性中有一部分被控制得足够好的冲动易怒。
以夜骐为守护神的人能有多忍让大度？他是几岁被格林德沃训练到拔出魔杖耗时不过半秒的？
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咒语，他第一次使用的咒语，也是他以为他永远不会使用的三个咒语之一。
触碰小巴蒂·克劳奇的前一秒，阿尔弗雷德杖尖使出的钻心咒被阿尔伯特及时截下。红发青年已经警惕地退到他对面，两人相向的杖尖都不曾压低半寸。
就差一点。阿尔弗雷德愤恨地看着阿尔伯特身后的少年。
“还是太慢。”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格林德沃压低声音，悠然给出一句评价。似乎也有些遗憾阿尔弗雷德的钻心咒比阿尔伯特的拦截咒慢了半拍。
他们身后，顿住脚步的红发巫师呼吸几乎停滞。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金发少年重合，熟悉到让他指尖发凉。连两人持杖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片刻的失声，邓布利多勉强唤出一声“盖勒特。”
格林德沃闻声回过头，看见他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庞时，心下顿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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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詹姆和SS起冲突时，只有他俩动了手，围观的人没有插手。所以判定劫道者并不会以多欺少。SS用的神锋无影和詹姆用的倒挂金钟都是SS发明的，至于詹姆是怎么学会倒挂金钟，这个大家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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