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番外二《柳条》（九）
已经一整周了。邓布利多越是表面平静如常，越让阿尔弗雷德感到烦躁，连带走路时也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远远看见魔法部的人穿过长桥时，阿尔弗雷德脚步一顿，无意挡了身后人的路，莱姆斯把他往旁边带了一把。
上午第一节课前总是霍格沃茨走廊里最拥挤的时刻。永远有快迟到的学生不顾一切地往教室冲。
阿尔弗雷德回过神时正好听见前面的碰撞和惊呼声，抬头时看见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阿格莱亚和莱斯莉因为跑得太急，撞落了红发少女怀中的课本。
詹姆叹了口气，快步上前。
眼看自己撞到了高年级学姐，原本正与阿格莱亚打闹的莱斯莉猛地愣住。“抱歉，学姐，我……”
“没事的，以后别在走廊里奔跑。”开口的是詹姆。他半跪在地拾起课本，顺手递给莉莉。后者低着头，眉头微皱，似乎已经准备好应付他接下来的纠缠。
“我就说吧，詹姆跟她赌气不会超过三天。拿来，十个加隆。”西里斯低声说，对阿尔弗雷德伸出手。
阿尔弗雷德的手指刚触碰到衣兜里的金加隆，却见詹姆神色自然地对莉莉笑了笑，快步向教室走去，仿佛无论是哪个同学遇到麻烦他都会顺手做出相同举动。
“走吧，快迟到了。”詹姆头也不回地冲身后几人挥了挥手。阿尔弗雷德诧异地和西里斯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你真放手了，哥们儿？”西里斯还有些无法相信。
詹姆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她不喜欢我缠着她。”
莱姆斯回头看了一眼，莉莉还有些发愣。
“怎么了，没撞伤吧？”玛丽问她。
“没什么。”莉莉深吸一口气，看着冲她点头致歉后快步跑开的两个低年级女生，微微失神，“我只是在想，她俩会不会在哪天，在我没发现的时候……突然成熟稳重起来。”
她旋即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揽住玛丽的肩，“上课去吧。”
阿尔弗雷德一整节魔法史都盯着活点地图发呆，教魔法史的鬼魂宾斯教授催眠般毫无起伏的语气一点也没让他产生困意。
“都一节课了，弗利怎么还在我爸办公室里。”终于到了课间，他忍不住低声抱怨。
“他一个人？”莱姆斯问。
“还有克劳奇他们。”
“他一个人的话阿尔早就冲去校长办公室了。”西里斯低声笑了起来。
少年们的交谈被突然出现在长桌前的人打断，阿尔弗雷德认出她是今早撞到莉莉的三年级女生莱斯莉。她显然是课间从隔壁教室过来的，手里还抱着课本。
“早上的事谢谢你了，詹姆学长，这是我朋友托我带给您的。”她从课本后抽出浅蓝色的信封，几个少年心照不宣地轻笑摇头。
“谢谢。”詹姆礼节性地笑笑，收下信后随手压在课本下。
“还有这个，她说是去年球场上您给她的，她一直留着。”莱斯莉从课本里抽出被用作书签的干花，詹姆唇角的笑意瞬间僵硬。
去年魁地奇球场上，递到红发少女面前的百合花没有人接，最终被他往看台上随手一抛。
少年的指尖触碰百合，风干的花瓣瞬间被注入水气，鲜活如初，在两人手上肆意开合着。
莱斯莉为这精妙的变形术惊喜地轻呼一声，詹姆凝视着开合的花瓣，眼中的笑意渐渐温柔。“替我谢谢你朋友还留着它。”
两人以这种类似手掌交叠的姿态微笑对视着。回到教室门口的红发少女脚步一顿，在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前，已经愤愤转身离开。
“莉莉！”詹姆起身，来不及让座位外侧的西里斯让开，单手一撑桌面，跃过长桌便追了出去。
一教室的人还来不及起哄，莱斯莉看着黑发少年的背影，嘴角轻微上扬。
“你故意的？”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想惹她嫉妒？”他语气中疑问的意味并不重。莱斯莉还没答话，阿尔弗雷德顿了半秒，猛地想到什么般跃出长桌，向教室外跑去。
西里斯连续两次侧身躲避翻出桌子的詹姆和阿尔弗雷德，终于忍不住烦躁地冲金发少年的背影叫嚷起来。
“你又发什么疯？他喜欢伊万斯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要吃醋也等不到现在啊！”
人群终于惊呼起来。莱姆斯无奈地环顾四周，与他隔了一个走廊的拉文克莱女生艾丽娜死死拽着课本的手轻微发颤。莱姆斯瞬间想起她曾托自己给阿尔弗雷德送过信和巧克力。
“别听他胡说！阿尔和詹姆不是一对！”莱姆斯微笑着冲她解释。
“对，他俩不是一对，”艾丽娜刚缓过神，西里斯不急不缓地补了一句，“阿尔喜欢的是莱米。”
莱姆斯跟他动了手，西里斯笑着用课本护住头。
阿尔弗雷德照着活点地图的指示赶到一楼时，金斯利刚走到城堡门口。
“弗利先生，”少年第一次在称呼对方时用上了敬语，尽量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把语气放得谦卑，“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金斯利挑了挑眉，语气冷淡。“不能。”他说完转身便走，“我没空跟一个高中生纠缠。”
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他俩毕竟是因为我的事闹成那样，我希望他们能尽快和好。”
金斯利顿住脚步，回头打量了他一眼。
阿尔弗雷德说话时微垂着眼，向来带着张扬笑意的英俊面庞敛尽了锋芒。这种柔软的固执并不适合他，倒是经常出现在另一双相似的蓝眼睛里。
金斯利沉默片刻，对他扯出一个冷笑，“我不会帮你的。”魔法部部长转身快步离开。
阿尔弗雷德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烦躁地揉了一把金发，愤愤离开。
两人远去后，躲在转角处的黑发少年慢慢走出阴影。
斯内普原本是跟在金斯利身后，却一直没有勇气叫住对方。他确定狼人审判那天是金斯利对他用了结舌咒，却始终猜不到原因。
眼看又一次错过机会，斯内普叹了口气，迈步走上阶梯前，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跟了我多久？”金斯利的语气仍显得有些冷淡。
“弗利先生。”斯内普微一愣神后，冲现任魔法部部长微微颔首。
“说吧，你想问什么？”
斯内普能感觉到对方语气中隐隐压着怒意，但他直觉地确定，金斯利不是在冲旁人发火，而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一句“您为什么帮我”已经到了嘴边，黑发少年开口，问出的却是“我该怎么做？”
金斯利突然笑了起来。这孩子不笨，能意识到当时是他施的咒，现在又能向他求助。这点已经胜过同龄时期的他。
即便如此，对方这副小心翼翼维护自尊的怯懦相仍让金斯利觉得刺眼。
“能怎么办？”语气中的嘲讽不知是在对谁发作，金斯利提高了音量。“抱着你的自尊心孤独终老，就算为此伤了她也无所谓。等着他们结婚生子……那孩子很可能长得和那个让你无比嫉妒的人一模一样，连性格都像是复刻了他的父亲，他也总爱跟你作对，每次你一见他就忍不住满心愤恨！”
眼看黑发少年原本就缺乏血色的脸已经明显变得苍白。英国魔法部的部长顿了顿，不达眼底的笑意扭曲得有些残忍，愈发低沉的声音似是快要压抑不住情绪。
就在斯内普以为他会爆发时，金斯利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顿后神色灰败，“但是……他偏偏会有一双让你恨不起来的眼睛。”
对方走过他身边时，轻轻落在他肩上的手掌压得斯内普心底一沉。“我只能帮你一次，永远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斯内普突然感觉对方圆滑世故、滴水不漏的政客假面出现了裂痕。
这与他摄神取念的天赋无关。他只是看清了光影透过缝隙时映照的本心。不属于英国魔法部部长，不属于弗利家家主，只属于金斯利·弗利的本心。
斯内普半晌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静静看着对方微一阖眼后收敛情绪，再次抬头时又是那副不见喜怒的表象。
“告诉阿尔弗雷德·格林德沃，我去了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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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同情部长的先回《荣光尽头》第五章 看看他对邓老师做过什么（虽然GG对校长做的事更过分，但校长看见格林德沃走不动道，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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